【明藏】平安吉祥佩3

03

平安蠱,保宿主一世平順安穩。雖說不能事事順心,但能化險為夷。對江湖中人來說,是不可多得的稀世奇珍。既然是蠱,作法也只有五毒中人才會知道。葉淵在腰後浮現青紫印記時,便有了心理準備。其實姊姊不是一般人,是五毒教中善養蠱的弟子。只是後來為何出了五毒,投身歌樓卻不得而知。

陸謬辛與葉淵不同,自他嗅到那股奇異的氣味,就推演出了一套故事。陸謬辛是識得何鶩的,更甚,葉淵身上的蠱還是他協助下才得以完成———雖然並非自願。陸謬辛家從他祖父一代開始從商,往返中原各個區域,買進賣出。陸謬辛的兄長對金錢方面很有見解,埋頭與父親一道研究賣價,幾年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商賈。陸謬辛對此倒是興趣缺缺,因緣際會聽得慕道者的談話,頗有心得,嘗試接觸聖火,也被聖火認同,拜在何方易旗下。

入了明教,便不是很空閒能與父兄東奔西走。但正巧他們進入五毒的那次他跟了過去,便認識了霧荷———何鶩。五毒不太歡迎他們這等帶著非善非惡氣質之人,甚至有弟子說中原人愚鈍的氣息會毒死未完善的蠱寶寶。

陸爸爸表明自己並非中原人,一雙灰藍色的眼眨巴眨巴,儘量表現出友善及可憐。陸哥哥拿出閃閃發光的星砂,說你們這處有中原人和西域沒有的玩意,但也沒有西域人的東西,如果只是以物易物,那不必善意也能完成交易。

霧荷躲在師姐身後,給他們下了蠱。「師哥師姐,他們沒騙人。」如若有半分虛心,那蠱會在他們體內鑽得到處都是孔洞。師姐明白方才小師妹幹了啥事,捏了捏何鶩軟嫩的頰肉:「阿荷厲害著呢。」

經過這齣,他們整個商隊便帶著蠱進入了五毒。直到一名隊員忽然毒蠱螫心,在左胸口剜了一個坑出來。整個心臟都沒有了,血淋淋一個洞。「呀,這人幹了啥子,咋毒發了?」「這蠱吃得飽飽地,好飼料欸。」師兄姐圍繞上來,把蠱引走了。這幕嚇著了陸家商隊的其他人,紛紛指著五毒弟子叫嚷。「張大哥多好一個人!他能幹什麼事得賠命!」「紫雲妹妹不來說句話嗎?」師兄轉頭問方才在跟那位死者談話的師妹。

「他說能娶我,當我一個人的丈夫。」紫雲倒是沒什麼情緒,只是幽幽看著地上那一個死人,「果真是個負心漢。」

這廂發生了關天的大事,那廂霧荷還在跟陸謬辛討要平安吉祥佩。「就借我一下子嘛!我看看就還你了嘛!」霧荷撒著嬌,那個古錢佩上的意念很深厚,若是借來餵一些些給蠱寶寶,肯定能養出聰明又厲害的蠱蟲。陸謬辛撇撇嘴,不要呢,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拿到的。這次回去明教,還得仰賴平安吉祥佩才能換得聖女膝下一頭小貓兒。「若是傷到了妳賠不起。」「若是傷到了,就把一只我珍藏的蠱送給你!」霧荷挺起胸脯再三保證。

「哼,你們的蠱哪有我的貓兒重要。」這點有些打動陸謬辛,他想了會,還是沒忍住詢問:「你們還有不是殺人的蠱啊?」

霧荷蹙起眉,想著西域人原來也挺愚笨的。「自然也有保護人的蠱蟲啊!我教的鳳凰蠱、玄水蠱都是。」「啊?就這樣啊?那我可沒什麼興趣。」陸謬辛聳肩,繼續擦亮平安吉祥佩。見軟的不能用,霧荷叫出了兩條角畸蛇一左一右纏住陸謬辛,後者頓時跳了起來卻甩不掉雙蛇,兩蛇互相纏繞,硬生生把陸謬辛困住。霧荷不費吹灰之力取走了平安吉祥佩。

掏出腰後的紫陶罐打開,邊哼著山歌,邊用古錢佩敲響罐身。裏頭黑霧似的一只小跳蟲跳著附上五色線。「別吃快了,還得還那位小哥呢。」親暱的語氣,不像是對蠱蟲,像是對自己親人。

陸謬辛嚇得冷汗直冒,不敢動一下,怕這妹子又拿出稀奇古怪的東西,要取他性命。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刻,霧荷開口說話了:「反正我做這蠱也沒啥子用,就當嚇著你的慰問品囉。完成了再讓你哥哥爸爸給你帶去。」揮揮手,青蛇咬了陸謬辛,另一條紫蛇跑來給蠱寶寶餵毒。

「這樣子蠱寶寶就認得你啦。」霧荷語氣稀鬆平常,似乎天天被蛇吻。陸謬辛摀著被咬傷的肩頭,差點就哭了出來。霧荷看著他瑟縮的模樣笑得沒心沒肺,哎唷,怎麼這麼膽小的嘛。

「這不能怪我,誰見過這麼大的兩條蛇⋯⋯」比大漠的響尾蛇兩三條加起來都還肥。陸謬辛揉了揉肩膀,看看手上卻沒有半點血。霧荷把蛇叫了回去,抱著陶罐蹦噠走了,想給師兄姊們獻寶。她煉蠱的才能都是平輩中的翹楚,更甚能贏過幾位師兄姐。餵養出來的蠱聰明又狠戾,鬥蠱鮮少有敵手,請戰者都成了飼料。

這回得了吉祥平安佩的能量,這蠱肯定突破了她的預估。得找機會騙騙師兄姊來鬥蠱,試試它的能耐。還這麼想著,同為靈蛇弟子的師兄迎面而來,身邊的雙生蛇殺氣騰騰。師兄正在氣頭上,豔麗的眉眼透著煞氣。「誰惹我們好哥哥生氣啦?」霧荷上去撒個嬌,師兄神情頓時柔軟下來,將方才死人的事與霧荷說了,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。嘴上不誠實,還怪我們,看來西域人也不怎麼著。

霧荷還想獻寶她搞了個西域的蠱,現在師兄這麼一說,嘴巴閉緊緊,半個字不敢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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